[db:作者] 发表于 2025-10-31 13:58

今天咱聊一个老北京扒糕凉粉的故事!

夏初的风刚掠过老北京的胡同,巷口就传来了清脆的吆喝声:“酸辣嘞哎——凉粉儿”,“凉粉儿咧 ——扒糕”,带着浓浓的京腔,唤醒了老北京人对夏日清凉小吃的记忆。这两样陪伴了北京人百年的风味小吃,藏着最地道的市井烟火,也承载着一代人的舌尖乡愁。
从夏初到立秋,老北京的街巷里总能见到卖扒糕凉粉的常摊。小贩们守着一方木桌,桌上摆着晶莹的凉粉、灰褐的扒糕,旁边是一溜儿油亮的调料瓶,米醋、芥末糊、麻酱汁、蒜汁、酱油、辣椒油整齐排列,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。

这些小贩都是手艺达人,从原料制作到售卖调味,全程亲力亲为。用料上从不马虎,凉粉必选纯绿豆淀粉,扒糕坚持用白荞麦面,只为还原最本真的味道。低廉的价格、地道的风味,让这两样小吃成为老北京人夏日里最爱的消暑美味,无论是走街串巷的行人,还是街坊邻里的孩童,都抵挡不住这份诱惑。
老北京凉粉的精髓,在于 “鲜” 与 “凉” 的完美融合。制作时,纯绿豆淀粉加适量水调成湿糊,开水冲入后点少许明矾,小火慢熬至浓稠透亮的糊状,倒入容器冷却定型,再放入冰水中镇着,保证口感冰爽弹牙。

售卖时,小贩用特制的擦子将粉坨擦成均匀的细条,装入粗瓷碗中,根据食客口味浇上调料。米醋的酸、芥末的冲、麻酱的香、辣椒油的辣,在碗中交织碰撞,拌匀后入口,清爽利口,酸辣适度,瞬间驱散夏日的燥热。
凉粉的形态也颇具巧思,除了常见的细条,还有形似大蝌蚪的 “漏鱼”,用带齿眼的铁板刮出的细条,虽形态各异,但都离不开那套经典的调料搭配。更有天津风味的热吃做法,将凉粉切成小方块,用荤油煎至两面金黄,搭配蒜汁、麻酱汁和少许盐水,外焦里嫩,别有一番风味,这在天津被称作 “煎焖子”,传到北京后也深受欢迎。

与凉粉的清爽不同,扒糕带着荞麦独有的醇香和扎实的韧劲。老北京原汁原味的扒糕,如今已难觅踪迹,它的原料白荞麦面,在过去是典型的穷人粮。
荞麦是低产作物,正经庄稼地很少种植,多是种在低洼涝地。因涝灾误了农时,农民便抢种一茬荞麦,既能收获少量粮食弥补损失,还能收集荞麦皮填充枕头。农村谚语 “头伏萝卜,二伏菜,三伏耩荞麦”,就生动反映了荞麦的种植特点:生长期短,适合抢种。
制作扒糕看似简单,实则考验功力,关键在于掌握水量和“勾”的火候。先将荞麦面调成稀糊,锅内水沸后倒入面糊,快速用力搅动,直至熬成极稠的熟糊。关火后,趁热用沾了凉水的手,将熟糊揪成小团拍成薄饼,放入凉水中稍泡冷却,这道“勾”的工序直接决定了扒糕的口感,合格的凉扒糕必须韧性十足。

吃扒糕时,小贩用刀将凉扒糕坨刮成不规则的粗条,除了和凉粉相同的调料,还要加入腌制的紫红萝卜丝,这被业内人称为 “红根” 的配菜,咸香爽脆,与扒糕的韧劲相得益彰。入口有咬劲,荞麦的清香混合着调料的风味,味道独特,让人回味无穷。
过去,荞麦面常被当作杂粮,除了做扒糕,还能压饸饹、擀切条。家庭食用时,会在荞麦面中兑些白面,和好饧透后擀开切条,煮熟后过水,浇上花椒油、麻酱汁等调料,再配几瓣大蒜,就是老北京人家夏季的一顿美餐,简单却充满烟火气。
关于扒糕,还有一段有趣的小插曲。曾有位对京味小吃情有独钟的学生,误听传言,将生荞麦面拍成小饼上锅蒸熟,结果冷却后硬得无法入口。后来在茶馆偶遇作者,诉说自己的 “失败经历”,作者打趣道:“你那样做的扒糕,砍贼合适,准能砍他头上一个大包。” 随后郑重告诉他:“扒糕是勾出来的,不是蒸熟的!”

一字之差,谬以千里。正如竹枝词所云:“酸辣凉粉和扒糕,京师小贩艺高超。粉芡、荞面不上屉,一个‘勾’字传妙招。” 这简单的一个 “勾” 字,凝聚着老北京小贩的手艺智慧,也藏着京味小吃的传承密码。
如今,老北京的街巷早已换了模样,卖扒糕凉粉的小摊越来越少,但那份独特的风味和承载的市井记忆,却深深烙印在老北京人的心中。它不仅是一道小吃,更是一种文化符号,见证着老北京的岁月变迁,也传递着藏在烟火气中的饮食智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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